“十四五”时期,是我国人口老龄化的加速发展期。到“十四五”末,全国老年人口将突破3亿,进入“中度老龄化”社会。世界卫生组织从“健康、参与、保障”三大维度提出“积极老龄化”理念,指导各国根据自身基础条件和文化价值观念,针对性地采取积极应对老龄化社会的策略措施。在我国,“积极老龄化”理念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的同时,也意味着作为独立个体的老年人在身心健康、生活保障、家庭和睦的前提下,拥有参与社会经济发展和文化公益事务的相关知识储备和专业技能。

目前,我国“数字化”和“老龄化”交汇形成新的时代特征。我国网民规模为9.04亿,网民年龄结构进一步向高龄人群渗透,60岁以上的网民占到10.3%,人均手机App有37个。作为数字媒体的“银发用户”,老年人在拥有智能手机、平板电脑等数字产品之后,学习网络购物、新闻搜索、社交联络,但因为老年人接触数字媒体较晚,数字素养不足,成为数字技能应用的弱势群体,形成具有普遍性的社会问题。

数字素养欠缺因素

针对老年人的网络诈骗、虚假信息、隐私泄露等多种安全隐患值得重视。据统计,老年群体是网络诈骗中受骗金额最高的受害对象。他们常常因为“免费送”、抢红包、转发分享有诈骗链接或二维码的内容,造成家庭财产损失;大量涉及养生保健、负面舆论、投资理财的信息内容,通过老年群体的转发和传播获取流量、寻求商机;微信成为老年群体情感沟通的重要纽带,是其使用率较高的App。老年群体通过社交媒体的“自我秀”,晒自己的家庭生活,收获他人点赞、评论、转发等反馈互动,增进交流的同时,无意中也暴露了隐私;不法分子利用帮助老年人拍照的机会获得人脸识别的照片信息,或者诱导他们下载一些过度搜集用户信息的App,截取个人信息,进而实施诈骗等犯罪活动。

老年群体数字素养区域发展不平衡、城乡发展不平衡。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数据显示,老年群体中的非网民主要是因为设备不足、文化程度限制和使用技能缺乏导致不能上网,其中使用技能缺乏占48.9%。空巢老人、失能、半失能老年人口比例较高,偏远地区、民族地区一定比例的老年群体无法触网。城乡差别、经济水平、受教育程度成为影响老年群体数字素养的重要因素,对他们看病就诊、购物旅游、人际交流等生活领域产生影响,由此呈现出老年群体在健康素养、功能性自立、情感心理等方面的发展落差。

数字素养提升途径有待拓宽。数字媒介作为现代社会重要的信息来源,是了解世界、沟通交流、认知自我的重要窗口。数字素养对于增强老年人的社会参与感、人际互动和生活满意度都有着积极意义,老年群体不应成为数字时代的边缘群体。各大网络平台、公益组织、各级学校进行的数字扫盲计划主要针对青少年尤其是未成年人,老年群体缺乏系统了解学习数字技能的机会。

探索老年群体数字素养提升路径

老年群体的数字素养可以通过家庭分享、社会参与和文化责任多个维度进行培养提升。

首先,家庭作为老年群体数字素养提升的主要场所,应大力倡导家庭内部的“数字反哺”,通过媒体宣扬、学校教育、社区传播,从文化上引导晚辈们辅导老年群体合理使用数字媒体。代际之间的支持不仅仅是经济上的帮扶和生活上的照应,还应包括共同的学习经验和生活体验。老年群体的数字素养主要包括信息获取能力,如何利用网络进行信息检索,构建自己的认知地图;信息甄别能力,如何判断信息真伪,识别虚假信息;信息消费能力,如何选择媒介接触的渠道,掌控触媒时间等。老年人的记忆力、理解力、听力等身体机能有所衰退,对学习新技能抱有畏难情绪,自我能力评价较低,常常会抱怨自己笨、记不住、担心用错。在鼓励老年群体学习数字技能的同时,也要学会接受他们逐渐老去的事实,子女晚辈在“数字反哺”过程中理应多一些耐心、孝心和细心。

充分发挥广播电视、社交媒体的作用,宣传报道老年人的数字技能成果和“数字反哺”的成功案例,发挥一些“老年网红”的积极示范效应,改变大家对老年群体在数字化时代的刻板印象,同时相关机构也可以适当出台一些标准化、系统化的“数字反哺”手册,以便家庭内部使用。

其次,依托社区,为老年人参与学习数字技术提供社会参与途径。社区老年教育涉及社区教育和老年教育两个领域,既需要硬件设施建设,也需要教学组织、教材计划等软件条件,是一项长期复杂的系统性工作。事实上,很多城市的社区已经行动起来,通过相关培训项目加强对老年人数字媒体方面的技术辅导,尤其是指导他们如何使用智能手机。例如宁波市新城社区、北京石景山区双锦园社区、重庆巴南区五园湾社区等都组织了“手机课堂”,由社区工作人员或青年志愿者向老年群体普及相关知识。社区作为基层组织,了解社区内部老年群体的基本情况,可以发挥资源优势,联系对应部门、团体和机构,加强适宜本社区老年群体的数字技能培训,既可以推动“银发经济”,也能方便老年群体的日常生活。

再次,扩大老年教育供给,激活老年教育潜能,提升老年群体数字化水平。世界上较早进入老龄化社会的国家和地区普遍出台终身教育、老年教育领域法律法规,并将老年教育政策作为重要的社会政策。鼓励多元化社会力量参与老年教育,在老年教育原有内容基础上强化数字技能的培养。提倡终身学习模式,让老年人中相对年轻的群体去教授年龄更大的人群使用数字产品,也是激活低龄化老年人口红利的策略之一。对于数字发展水平欠缺的农村或偏远地区,可以进一步整合利用社区教育机构、职教中心等教育资源,完善基层文化馆、图书馆、乡镇综合文化站等公共服务系统建设,结合当地实际开展适应乡村老年人需求的数字技能培养活动,例如,设立学习体验基地,加强对农村散居、独居老人的教育服务。

明晰老年群体数字素养的提升路径。笔者认为,在老年群体数字素养技能服务方面,形成以家庭为基础、社区为依托、机构为补充,邻里互助、老年友好的差序格局,有助于消除“愚昧”“退化”“无力”等数字化时代针对老年群体的刻板形象。老年人不是社会负担,而是社会资源。通过社区老年群体数字素养实践,让他们更有信心面对数字化的老年生活,真正实现老有所学、老有所为、老有所乐。

(本文系西南民族大学2018年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青年教师基金项目“传播学视阈下数字素养提升路径研究”成果)

(作者单位:西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;湖南财政经济学院人文与艺术学院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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